大人全都死掉了,小萱的爸爸妈妈死了,阿明的爸爸妈妈也死了,就连我的爸爸妈妈也死掉了。
好像,怪怪的。
从哥哥死后,爸爸就愈来愈奇怪。有时会对收音机讲话,顺带也和我讲一些话。爸爸也很少笑了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,总之我被爸爸打的次数变多了,有时候还会被咬。
有一天,爸爸带来了男生女生回来。
男生头发短短的,眼睛不安地转来转去。女生是个矮个子,鼻子小小的,眼睛红红地看着男孩。我认识他们,他们是邻居家的小孩,我经常和他们一起玩。他们两个人被麻绳一圈圈的绑起来,就像新年被售卖咸鱼一样,然后嘴里塞了卷起的布。
偷偷看到爸爸行动的我,在爸爸走进屋里后偷偷地告诉了妈妈这件事。
妈妈虽然跟爸爸一样常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,但她不会打我。所以比起爸爸,我还是比较喜欢妈妈。
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后,妈妈立刻用惊恐的脸示意我逃,然后用很快的语调告诉我说随便找到一个人,然后告诉他这里有绑架犯。因为搞不清情况所以又问了一遍,绑架?很稀奇地,妈妈笑了,妈妈对我说,你偶尔也要看看电视新闻呀。因为电视经常被爸爸霸占着,所以我都没怎么看过电视。
妈妈拉着我的手站起来,把窗户打开。窗户外面是内庭,是我经常挨爸爸打的地方。妈妈一副要把我往窗外丢的样子。我很害怕,但妈妈的表情似乎比我还害怕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好呆呆地原地踌躇着。
然后,爸爸带着很恐怖的笑声走进房间,妈妈一把把我扔出了窗外。
我的膝盖擦出了血。不过比起伤口,爸爸更恐怖。
我照着妈妈说的,绕过大门玄关的地方往外跑。天已经黑了很久了,街上没有人,也没有车,什么都没有。我不知道该往哪跑,但我知道原地犹豫是最坏的选择。所以我决定往学校跑,因为阿明和小萱家就在学校方向。
我很想知道妈妈怎么样了,也很想知道阿明和小萱怎么样了。我很想知道但又害怕,我回过头。
爸爸紧紧地追在我的身后,手中握着一根满是毛刺的木棍,惨白的路灯光照出了木棍前端沾着红红的东西。
不用说,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。我吓得哭了出来,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黑暗的前方跑去。
一步一步地,爸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我虽然很会跑步,但逃跑还是头一遭,因为情绪激动控制不好节奏,我已经喘不过气了,两只脚也已经酸痛的不行,就连有没有踩到地面上都无法感觉出来。
最后,我跑到了小萱家,我疯狂地敲打着门,但是没有人出来开门。寂静的街道只有我敲击木门的回响和爸爸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。
结果到最后都没人开门,我被爸爸手中的木棍一击打倒在地。
身体很痛,呼吸变得困难,明明知道不继续逃跑不行,但根本动不了。
路灯将爸爸的阴影盖在了我的身上,就像一张网把我捉住。脚被爸爸死死踩住,脚关节发出喀喇喀喇的钝音。这是我到目前为止感受到的最痛苦的经验。在那之后,头就被木棍狠狠的敲了。感觉不是很痛,只是视线渐渐黑了,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。
以上,就是爸爸绑架了男孩女孩回家的那一天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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